《牛校见闻:真牛与“吹牛”》
农耕时代的老把式都知道,牛是农家的心头肉。春播时拉犁,秋收时碾场,哪样离得开这憨实的牲口?没有牛帮忙,地里的硬土能把人累折腰,所以村里老人常说:"家有一头牛,日子不用愁。"
今天上午去了那片被戏称"牛校"的地方,正撞见一头老黄牛在耕地。它套着磨得发亮的木犁,蹄子陷在刚翻过的泥里,一步一顿地往前挪,喘出的白气在凉风中散得慢。离它不远的树荫下,一群人正唾沫横飞地"吹牛",嗓门比田埂上的风还响。
老黄牛耕到地头,忽然停下脚,歪过头朝人声处望。那对琥珀色的眼睛里,像装着些琢磨不透的心思——许是在好奇这群人为何总天天围着闲扯?
它大概在想:我们牛类,一辈子图个啥?不过是槽里有把干草,偶尔农忙时能嚼上两把黄豆,就美得直甩尾巴。可你们人类呢?一边赶着我们犁田耙地,累得咱直打晃也不停歇;一边又聚在这儿,把"牛皮"吹得震天响。
你瞧那边,三桌扑克牌摊在石桌上,四人打牌,六十多人围着支招,喊声能惊飞树上的麻雀;剩下的人散坐在石凳上,东一嘴西一舌地侃大山,说的话比田里的草还长的快。
老黄牛甩了甩尾巴,像是在叹气:我埋头耕地,最怕的就是你们把"牛皮"吹破。这日子过得,整天心惊胆战的,总怕哪天你们的大话把天捅个窟窿,连带着我这实实在在拉犁的牛,也跟着受→罪。
它低下头,用鼻子蹭了蹭湿润的泥土,仿佛在说:还是土里实在,播下种就长苗,哪像那些空话,风一吹就没了影。随后又套上犁,闷头往地里走,蹄声"咚咚"敲在地上,像是在跟那些喧嚣较劲——咱不跟人比吹牛,咱只跟地较劲,把每一寸土翻匀了,才是实实在在的事。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