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心眼窄处无晴天》
这世上偏有一种人,心眼像被门缝夹过,容不下旁人半分舒展。自己的日子顺风顺水,视作天经地义,若见别家眉头舒展些,碗里的饭热乎些,哪怕只是寻常日子里一星半点的舒坦,他们眼里便像飞进了沙子,浑身不自在得坐立难安。
他们见不得邻家屋顶的炊烟比自家旺半分,仿佛那袅袅升起的烟里藏着什么了不得的风光,非要眯着眼盯到那烟散了才肯移开视线;见不得同事桌上的茶杯比自家精致些,总觉得那瓷面上的花纹都在炫耀,背地里少不了念叨几句"华而不实";更见不得谁过得稍显安逸——哪怕人家不过是多割了两斤五花肉,添了件新衣裳,他们都能在心里盘算半天,酸水顺着五脏六腑直冒,舌尖都泛起涩味。
妒忌这东西,一旦缠上心头便成了疯长的野葛藤,顺着血管往骨缝里钻,缠得人夜夜难眠。嘴上自然也不肯饶人,要么拖着长腔甩些风凉话,把人家贬得一文不值:"哼,还不是走了狗屎运";要么把人家恶意捧的高处不胜寒,东家长西家短地,试图搅得人家不得安宁。仿佛只有把旁人的舒坦戳个窟窿,让人家皱着眉头发愁,他们那点可怜的优越感才能在泥地里勉强支撑起来。
可这世间的日子,本就该是各有各的奔头,各有各的暖。你在院里种你的青菜萝卜,他在窗前养他的月季茉莉,炊烟高了低了是风的意思,茶杯新了旧了是人喜新厌旧的本性,都是寻常风景。见不得别人好的人,说到底是把自己困在了嫉妒织就的网里,网眼越收越紧,勒得心头发闷,眼里的光也越来越暗,终究与真正的安宁隔了层厚墙。倒是那些看得见别人的好,容得下世间百态的,心里才装得下日月轮转,胸间自有江海奔流,抬头便是朗朗晴天。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