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包司令”和他的“石灰窑”

麻雀嘴

“包司令”和他的“石灰窑”  徐佑永/文
         1946年10月，我党为恢复江南工作，中共中央华中局第十地委在苏北东台县正式成立。十地委所辖地区，北靠长江，南临太湖，西邻镇江，东接上海外县。
        是年10月下旬，随新四军北撤的十地委干部开始渡江南下。其间，苏中区党委组织部明确了开辟淀山湖地区的工作，由澄锡虞工委委员兼组织部长焦康寿负责。
        淀山湖地区的开辟工作是以吴江县为立足点的，工作开展主要也在吴江县境内。经组织调配，先后来吴江县工作的同志共有29人。
        1947年1月，原无锡梅北区区长吴明（马成）和妻子范青首先来到吴江城内三角井住下，以行医为掩护，在内仓桥“鸿济堂”药号隐蔽下来，挂牌“中医吴春生”。后寓居吴江东门外航前街41号渔牧公司内宅，设诊于盛家厍“鸿济堂分店”。
        1947年2月，焦康寿和妻子陈秀中到同里，租住于凌家廊下陈开基的房屋，以卖布为职业，领导开展党的秘密工作。
          来吴江的29位同志，基本上都有一个固定的落脚点，都有一个合法身份作掩护。立稳脚跟后，在这里开展群众工作，建立秘密的点线活动。澄锡虞系统在吴江地区设了不少基点，包括吴江城区、南厍、同里镇、周家溪、管家浜、钱家厍、三里桥石灰窑等。
        1947年5月14日，中共华中十地委书记金柯、副书记杨斌在上海被捕，后金柯叛变，杨斌牺牲在狱中。十地委设在上海的领导机关遭到破坏。为保存力量，组织决定让十地委常委、武装部长包厚昌去路南工作，建立外线领导，还明确中共苏常太、澄锡虞两个工委由苏中区党委直接领导，并由包厚昌指挥。包厚昌，原是中共中央华中局第六地委的司令员，老同志都亲切地称他为“包司令”。
        是年10月，包司令离开常熟，由苏州转赴吴江，同到吴江的有包的警卫员唐云清、张永定。包在吴江东门外航前街的吴明处落脚。
为使包厚昌在吴江的活动取得合法身份，吴明经邻居、桐油店老板陆祥介绍，结识了开石灰行的邻居王炳生，王炳生的石灰窑已停业多时。经商定，吴明与义兄包厚昌（化名周柏生）、房东黄云焕、窑主王炳生，四股集资合办石灰窑。股金共180石大米，黄云焕占三分之一（60石大米）、包与吴占三分之二（120石大米）、王炳生以窑租为干股，取名“万丰石灰窑”。地址就在北门外三里桥东窑港河道中的一个大墩上。大墩四面环水，进出须用船摆渡。窑上另有一个耳聋的看鸭老头，单独住一个草棚。此窑环境条件较好，外界不易觉察，十分有利于工作的开展。
        为了便利工作的开展，包厚昌还请航前街隔壁邻居老太教会了打麻将。在这段时间里，苏常太、澄锡虞好些领导同志来请示汇报、商讨工作和召开会议，都在窑上以打麻将这种合法的方式进行，这个方法效果很好。
       1948年初，包厚昌两次在吴江主持召开苏常太、澄锡虞工委领导成员全体会议，部署党的秘密工作，对秘党力量作了充实调正。
包厚昌居住的航前街，位于东门处，后称东门街。过湾塘里，就是盛家厍。这里交通便利，商业繁荣，小街上商铺林立，应有尽有。太湖里的农民都在此进行买卖，县城内外的居民人来人往，十分兴旺。
        包厚昌对外就以石灰窑老板周柏生的身份出面，领导澄锡虞、苏常太两个工委的工作。许多重要会议在吴江开，不少重大决策在吴江定，吴江一度成为两个工委的指挥中心。有利的环境，坚强的领导，再加上群众的保护，三里桥石灰窑成为该系统党地下活动的中心基点。
        1948年3月底，根据中共华中工委指示，澄锡虞工委书记赵建平派工委政治交通员许丽娟来吴江送信，要包厚昌离开吴江去苏中解放区。吴江工作由澄锡虞工委委员、沙洲县工委书记朱帆负责。吴江开辟区各个基点的同志，从1948年开始，先后开展建党工作，在吴江共发展了28人入党。石灰窑的党员在窑的河南面村庄里发展党员，新党员吴剑清家的屋后面有一船棚，这样到窑上去就方便多了。窑这个基点，力量很强，党员张根生、陈元章、陈祖良、王彦萍、张永定等都是自己的同志，不久就建立了党支部。窑上党员王彦萍、吴剑清等，利用租用的柴船，以收柴草为掩护，活动在散落的农户中。他们与贫苦农民、进步青年交朋友，沟通感情，培养积极分子，开展秘密的建党工作。在屯村管家浜，经一段时间的考察后，先后培养发展了管富达、钱川东、管振威、管勤荣等四人入党。
         是年，吴江开辟区的同志注意调整布局，开始秘工、武工两条线斗争的准备。吴明向东转移，去周庄“天生堂药店”行医；顾加生锡剧团，负责收集吴江、吴县界河两侧的人文地形情况；石灰窑上的王彦萍等收柴人，负责熟悉同里附近村庄的河网地形和群众关系，以备武工活动的转移；党员李海明租住在南厍茶馆的小屋内，打入南厍自卫队，发展三人入党，开展艰苦的策反工作。
        1949年初，党组织动员窑上党员和工人，向群众宣传江南即将解放的胜利喜讯，发动群众监视公路、运河，应付敌人南逃时的拉夫抢掠。窑上党员王彦萍等到锡东武工队调来短枪和手榴弹，在窑上秘密开展武工活动训练，并暗藏短枪、手榴弹到管家浜、钱家厍、同里南，公开宣扬共产党的主张，公开号召农民团结起来，开展保丁、保粮、反剥削。
        是年4月22日，吴江开辟区党组织通知全体党员转移到庞山湖农场集中行动。李海明在南厍自卫队缴了队长的枪，拉出一个武装班带枪起义，向农场靠拢。26日晚，集中起来的五十多人，扛起大红旗，开进庞山湖农场办公室，登上瞭望塔，解放了庞山湖农场。其间，农场北门米厂和粮库曾急电汇报“粮食仓库有遭劫危险”。29日凌晨，朱帆率全体人员跑步到吴江北门米厂，武装保护了粮食安全。
       当日，中共吴江县委、县人民政府的南下干部鲁琦一行，沿公路步行赶到吴江城外，中共澄锡虞工委系统吴江开辟区的全体同志在北门外与之胜利会师。
       图1为三里桥东窑港石灰窑旧址。
        图2为中共澄锡虞工委系统在吴江开展过革命工作的老同志合影。从左至右：许丽娟（原辽宁省新华印刷厂党委常委、纪委书记）、吴明（原无锡市科委顾问）、包厚昌（江苏省政协原主席）、张根生（原吴县果木研究所书记）、王彦萍（原吴江市粮食局副局长）。
         图3为合股办石灰窑成员家属合影。后排右：吴明夫人范青，后排左：窑主王炳生妻子屠碧君，前排左：房东黄云焕妻子，前排右：介绍人陆祥妻子。